九
下午四点。
街上行人匆忙,雨水打湿衣裳,球鞋脏了一块,油彩染上画纸,咖啡打翻桌面。
忘了谁和谁一起行走,忘了谁和谁一起上学,谁和谁一起打球。
只记得。
那日雨后阳光温润,乔余坐在露天的地上。阳光温润,空气潮湿,街边的树木都像抹了一层油,地上的水洼倒影城市掠影。
天台和风吹起她层层短发,她低头,嘴角有难以看到的酒窝。双腿在半空摇晃,像一个没有忧虑的裁衣匠。
木凉蹲在一旁,看着水里的倒影发呆。他似乎被吸进去,那个倒立的世界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乔余侧头望向他。
木凉微笑回应,指腹摩挲这潮湿的地板。忽然之间,两眼发亮像是有了答案:“我在想一件事情,一件你不会知道的事情。”
乔余耷拉着头,眼光闪过一丝难过:“这样啊,好吧,你自己想去吧。”她拍了拍裤子,站起身子。
忽然之间,木凉叫住了她:“其实,我在想。你会不会消失不见。”
乔余偏头,想了许久,最后顿定了答案:“不会,我还要靠你给我关于梁木打小报告。”
说着,乔余走了。
那是木凉最后一次见到乔余。
梁木在大街上失神的走着,不顾行人怪异的目光。他脑袋里只有那一句话:“你自己好好想想。”
头疼欲裂,自己还能怎么想。他蹲在原地,像一个无助的小孩。
在大街上随便行走,最后走到乔余她家楼下。他踹开门,屋里死亡一般的寂静。阳光下,空气飘浮着没有重量的灰尘。
他心血来潮,打开她的冰箱。开始在这里做饭,不知为什么。
执拗的想法。
感觉自己无法在其他地方弥补她。
乔余走向那条阴暗的巷子,常年没有阳光。那只猫走过来,在她的脚边蹭来蹭去。乔余把它弄到一边。
回家。
抬起着脚准备使出力气,谁知道空荡荡的开着。
乔余心里有了答案。
她走到厨房,靠在门框边。手里拿着苹果啃着,口齿有点含糊:“你来干嘛的?”
梁木回头,标准的笑容,看多了也会厌烦:“我来给你做饭。”
乔余似笑非笑:“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,还是看不起我。看我太可怜过来做个人情?”
梁木握着铲子的手停顿了一下:“我对不起你。”
乔余点点头,走到电视面前,打开把音量调到最大,充斥着耳膜,传入大脑。暂时把杂念忘到一边。
梁木走到她跟前,叫她吃饭。
乔余跟在他后头,走到餐桌。埋头吃饭,她不愿意抬头,只是低着,不让他看到自己难过。
忽然梁木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:“你的事情,我叫念慈不要再说了,还有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。可是我不喜欢你。还记得你在很早之前说过的,你不想拘泥尘世,向往自由。现在,我背负你我所有的罪过。我要走了。”
“你要去哪?”乔余停下筷子,红着眼眶看着他。
“你以后要去的地方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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